寒气比暴风雪更早侵入烬羽的骨髓。
她跪在冰面上，看着自己的吐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。那些晶体下落时竟违反重力向上飘去，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，最终消失在暴风雪深处。手臂里嵌入的投影仪正在发烫，烫得她皮肤下那些流动的文字都扭曲起来。
"你不该来这里。"
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烬羽抬头，看见冰晶城堡的尖顶上站着白霜。她的银发在风雪中纹丝不动，仿佛被冻结在时间里，雪白的婚纱上缀满冰棱，裙摆延伸出无数晶莹的丝线，连接着那些在风雪中游荡的"白雪公主"们。
最靠近烬羽的那个复制体突然转过头。它的眼球是两颗冻僵的蓝莓，脸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，露出里面机械结构的齿轮。
"第七个。"白霜从尖顶一跃而下，冰晶在她脚下凝结成阶梯，"你是今天第七个闯进我领域的觉醒者。"
烬羽想站起来，却发现双腿已经被冰霜固定在地面。白霜的指尖划过她锁骨上的条形码灼痕，冰晶立刻在触碰处蔓延。
"凤凰给了你坐标？"白霜的瞳孔收缩成两道冰棱，"可惜它没告诉你，糖果屋早被我冻在了时间夹缝里。"
冰面突然震动起来。
城堡外墙的冰层裂开，露出里面被冻结的糖果屋——巧克力屋顶挂着冰凌，姜饼墙壁上凝结着糖霜，整个建筑像琥珀里的昆虫般静止着。更可怕的是屋内景象：十几个孩子保持着奔跑姿态被冻在原地，他们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，手指还保持着抠挖糖窗的姿势。
"他们想偷走我的纺锤。"白霜的裙摆扫过冰面，发出金属摩擦声，"现在都成了永恒的一部分。"
烬羽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能动了。凤凰的投影仪在皮下发烫，那些热量正沿着血管流向指尖。她装作虚弱地垂下头，悄悄将发热的指尖按在腿部的冰层上。
"你想要什么？"烬羽故意让声音发抖，"我连自己的故事都记不清了。"
白霜俯身捏住她的下巴。近距离看，这位冰霜女王的脸颊上有细密的裂纹，像是被打碎又拼凑起来的瓷器。
"我要所有觉醒者集合。"白霜的吐息在烬羽睫毛上结出冰花，"当《原初之书》的封印完全解开时，我们需要足够的力量对抗——"
冰层碎裂的脆响打断了她的话。
烬羽被融化的双腿猛地后蹬，同时将发热的右手插进白霜胸前的冰晶项链。那颗蓝宝石般的吊坠正是纺锤冰锥的缩小版，触碰到她体温的瞬间发出蒸汽喷射的嘶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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