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教导，不陪酒。他爱包谁包谁，我对撅屁股伺候人没兴趣。”
“你不去，又不说一声，让他等你，倒把祸端带回班子里来了。”常绮烟拉上衣领，眼神像要杀人。
罗雁飞沉默不语。他已经累得有些没话说了。
常绮烟穿着黑色的长衫，身材显得很纤细，指尖冻的发紫，他披上椅背上的大衣，显得整个人和纸片一样:“我教你的？我教你什么？戏也不会唱，那两下子半却想着攀高枝！”
说着，常绮烟转身走向刚给他腾出来的单独的房间——如今他也算个角儿，不至于去挤大通铺。
罗雁飞在原地呆了许久，回了自己该睡的大通铺。
罗雁飞辗转反侧，看着通铺漆黑木梁，结着蜘蛛网的天花板，房梁上挂着的褪色宫灯已经熄了，裂缝有月光漏进来。
自从家中出事之后，想象和回忆就成了他的一项技能。
他想起那年春日，银灯坐在廊下丢糕点喂鱼，耳朵上的珍珠坠子轻轻摇晃，罗秀端着玉碗，冰糖燕窝里浮着几片金箔，他用勺子挑起金箔，喂进银灯嘴里，喂了几口，银灯就把金箔吐进水中，红色的鲤鱼映着金光粼粼。
他的记忆总是在一个地方结尾，父亲挂在雕梁上的织金腰带，谢家军的催促从门外传来，罗秀看他们破门而入，跟进去，他抬起头，入眼就是父亲挂在雕梁上的织金腰带。
“银灯……”罗雁飞喃喃。
通铺下面有银元的当啷声，有学徒在传递卖身的钱，发霉的铺盖有些怪味，已经从潮湿的夏天到了秋天，马娥雪还是没有张罗着换。
罗雁飞终于还是只能从想象剥离出来。
他缺钱，他真的缺钱，他不知道这日子还能怎么下去了。日复一日，无法出头，每每回忆少年时候的日子，他都恨得要死，罗府怎么罪至于此呢？非要除之而后快，鸡犬不留？
为什么会全部都没有了？
仅仅因为时候过去了吗？
他忽然有些后悔了。
如果能去求万司令……
困意慢慢袭来。
如果能去求万司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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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，司令部。
“你又去迎春班，找那个戏子？”谢楚江坐在谢淮对面。
“我没有耽误公务。”谢淮低头。
“你过生日，我叫迎春班来唱堂会，就是想让你看完收收心！万里都来了，你还在这里畏畏缩缩，不知所谓。”一沓文件摔在谢淮脸上。
谢淮嘟哝：“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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