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下那人在黑暗中强行插入话题：“收到。”
“……”
霁川躺在床上，不太安分。
他时不时小幅度左右转，然后仰起脖子调整自己在枕头上的位置。
苍野本来已经快睡着了，被他闹清醒了点。他慢慢打了个哈欠，哑着嗓子轻声问：“有虫子吗？”
霁川安静了片刻，不敢动了，连声音都小小的：“你压到我头发了……”
苍野愣了愣，觉得尴尬。
他坐起身等了会儿，等霁川把头发全部理好，躺下把被子又掖紧了些。
“我想剪头发。”
他突然想起研究所，他的头发和植物气息应该比他的脸更容易识别，他想尽快处理掉。
“明天让商灼给你烧了。”苍野迷迷糊糊的了。
“好呀。”
头发没了，还一股糊味儿。
他欣然同意。
霁川睁开眼，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，阳光透过窗户落进他的手心。
苍野不知道怎么挤到了他脑袋边。
是没枕头睡得不舒服吗？
他坐了起来，恍恍惚惚，抓了抓头发。
商灼从外面推门而入，拎着一袋子罐头：“醒了？把他也叫起来吧。”
霁川侧身，左手伸进被子里，伸出手指戳了戳苍野的肩，然后被他迅速捉住，从被子里扔了出去。
“叫他，别那么温柔。”
霁川看着苍野，清了清嗓子，突然卡壳。
然后他十分心虚地喊了一句：“……起床了。”
声音飘飘的。
商灼抱臂看着他，看热闹不嫌事大，非要点明：“你不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吧？”
霁川感觉脸颊麻麻的，他埋头，思考自己应该承认还是嘴硬。
苍野忽然动了动，缓缓掀开被子，发出一声低沉的咳嗽。
他眼睛还没怎么睁开，似乎刚从梦中被拉出来，坐起来先叹了口气。他捏了捏霁川的手，声音低哑：“我写给你看。”
“苍野，记住了？”
写完，他在霁川掌心一拍：“亏我还给你起了个名，原来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。”
“是他不好好说你的名字。”霁川一回头，手指跟柄剑似的直指商灼。
昨天商灼一摊手就把苍野名字略过去了。
如果商灼逼问他的话，他可能真的觉得是自己没听清。但是苍野问，那就是商灼的问题。
苍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，眼神凌厉：“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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