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台茶馆是梨园最老的票房场地之一,后台逼仄,台面却开阔,立得住角儿,也毁得了人。
这天是新人登台演出的第一场试音,来捧场的不止有几位梨园老师,还有几个票主和文工团选角的眼线。能不能留下来,不光看戏,还看人——台下的评点,有时候比台上响板还利。
周一叶被安排在第二段出场,唱的是《扈家庄》,装扮是短打花衫,腰系青带,头上只簪一支素花,利落得像出鞘的刀。
后台人都说她艳,骨子里却透着清贵,像是养在珠玉之中的女公子偏偏要学梨园,把规矩压在骨血里,却仍难掩锋芒。
“念念,加油!”同组的小青衣悄悄给她比了个拳头。念念是她的小名,亲近一些人都会这么叫。
她勉强笑了笑,膝盖仍旧微微发着疼,却没告诉任何人。
沈折庭站在后台另一边,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,脸上却看不出分毫情绪。
她紧张,却咬着牙想要唱好。
她一开嗓,全场就静了。
她的嗓子本就带着一点天生的亮劲儿,台下几个老师互相看了眼,有人点头,有人低声议论。
可不知谁忽然笑了一声:“这姑娘,是沈折庭教的吧?”
话音未落,便有人低低接了一句:“怪不得脾气大,昨天彩排那一幕我还记着呢。”
“嗐,小姑娘嘛,年少气盛,惯坏了。”
“真以为天赋能当饭吃?”
话语虽轻,却句句带锋,直往台上射。
周一叶耳力极好,哪怕人在台上、灯光晃眼,也听得清清楚楚。
她心一抖,尾音便抖了一下。场面一顿,锣鼓都跟着乱了拍。
有人“啧”了一声,轻飘飘一句:“还嫩。”
她站在台心,脸色刷白。
后台一瞬鸦雀无声。
沈折庭眉头顿时皱紧,刚要出脚,却被一旁的周致深抬手拦住。
“你若现在上去,”周致深低声道,“她这一辈子都不敢再上台了。”
沈折庭顿住。
片刻后,他收回脚步,静静站在原地,只将手掌在身侧紧握成拳。
台上的锣鼓重新落下,周一叶咬住后槽牙,把调子强行转回正轨。
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,只记得沈折庭说过一句话:“戏台如刀台,不敢受伤,就别上来。”
她的手指在袖中微微发颤,声音却一寸寸往前挺,挺到后来,连自己都快破了音。
唱完最后一句,她一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