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间，他又回到了国子监的春日，裴明瑾递来的那碗温热的茶，还有那句：「以后有我在。」
「颜述安！」裴明瑾挣脱束缚，扑到他身边。颜述安费力地抬手，将最后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：「江南...并蒂莲...」
怀中的人渐渐没了气息，裴明瑾抱着他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耳边的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都变得遥远，他只看到颜述安苍白的脸，和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桃花眼。
「我答应你。」裴明瑾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「我一定会拿到密档，为你报仇。」
此时，密室方向突然传来巨响，火光冲天而起。裴明瑾将颜述安的尸体轻轻放下，握紧匕首，朝着火光走去。他知道，这场权谋之战，才刚刚开始。而他与颜述安未竟的约定，无论如何都要完成。
火舌舔舐着宰相府飞檐，裴明瑾在浓烟中穿梭，怀中颜述安的半块玉佩硌得生疼。密室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，他踹开雕花木门，却见满地狼藉中，沈昭雪正与侍卫统领缠斗，镇国公生前佩戴的青铜剑在她手中寒光霍霍。
"裴大人！"沈昭雪瞥见他，瞳孔骤缩，"密档已毁！"
裴明瑾心头一震，目光扫过满地灰烬。侍卫统领趁机挥刀劈来，刀锋擦着他耳畔划过，带起一阵腥风。千钧一发之际，沈昭雪掷出短剑缠住敌人，高声喊道："带密档残页去西境！我拖住他！"
话音未落，屋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，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。裴明瑾本能地翻滚躲避，却见沈昭雪旋身舞剑，将箭雨尽数挡下。然而暗处又有弓箭手补位，她身上的锁子甲发出密集的撞击声，终于在第七支箭射中左肩时单膝跪地。
裴明瑾返身挥刀砍断绳索，抱起沈昭雪跃出窗口。身后传来侍卫统领的狞笑："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陛下已调集十万大军压境！"
残阳如血，两人躲进城郊破庙。沈昭雪扯下染血的布条，将密档残页牢牢绑在裴明瑾腰间："这些碎片上的朱砂印，是扳倒陛下的关键。"她咳出血沫，眼神却异常清醒，"我父亲生前常说，西境军中有个双面细作..."
话音戛然而止，一支透骨钉穿透她咽喉。裴明瑾猛地转身，只见庙门外立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陈越。这位曾救下他们的镇国公旧部，此刻手中的暗器还在滴血。
"沈将军太蠢了，"陈越冷笑，摘下腰间狼头令牌扔在地上，"早在三年前，我就被陛下安插进镇国公府。你们以为那夜的追兵真是偶然？"他目光扫过裴明瑾怀中的尸体，"还有颜述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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