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勘破寒春》
文/容瑶
01
“报——”
“河西大饥！”
一声震碎帝王安乐乡。
河西自古是富庶之地，一朝逢灾，举国震惊。
而这一切，要追溯于寒春伊始。
陵川与河西隔江相望，两地恰成两个极端。
河西迅速回暖却久无甘霖，因此闹起饥荒，而陵川却截然相反，春寒难消，城外冻死了数人。
有陵川人士记载——
承观二十四年春，风雪交加，雪压城郊。
遍野荒芜，难寻春色。
宋清知初见夏筠风，就是在皑皑冰雪中。
明含寺位于陵川城郊，往日，粥棚施粥只需面向周围贫民，可眼下，城外涌入了一批渡江而过的河西流民。
明含寺的粮仓急速告急，乐阳侯夫人柳弗听说后，当机立断包下了粥棚的粮食供给。
柳弗已经一连几日去明含寺的粥棚施粥，今日临出门前，却被女儿拉住衣袖。
宋清知目光坚定，“娘亲，我也要去。”
柳弗欣慰地看着女儿，宋相宜上前一步揽住妹妹纤薄的肩膀。
马车久坐略有些气闷，宋清知靠向侧窗，修长素手掀开车帘一角。
澄澈双眼映出的却不是见过无数次的城郊风光，而是流民们枯瘦而憔悴的脸庞。
一颗心猛地往下坠。
宋清知的视线蓦地停在一处。
目光所及是平躺着的僵硬身体，上方盖着一条旧布巾，破破烂烂，起了一圈毛边。
布巾下的人不知生死。
心中郁结的痛意与消沉在看到这一幕时更加浓烈，几乎就要冲破喉咙口。
宋清知第一次发觉死亡是如此之近，就在乐阳侯府的几里外，就在陵川城的辖区里。
宋清知紧紧捏着帕子，贝齿咬住下唇。
若不是今日跟着母亲出来，出身侯门的她还真是不知天降灾祸之苦。
她安慰自己，说不定，那人只是在休息。
紧挨着那道身影的是一位妇人，头巾泛黄包着长发如墨，应该还很年轻，可再细看，眉心眼角早早有了皱纹。
妇人怀里牢牢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童，女童身上是一件破洞漏风的棉衣。
旁边的男子揽住了妻女，一家三口紧紧贴着取暖。
棉衣无棉絮，白雪自纷飞。
突然，女童的目光与宋清知的视线相接，女童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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