刃的断匕,刃口处凝着经年的血锈——我认得这匕首,前岁陈美人“失足”溺毙太液池时,母后妆匣里少了的正是此物。
此刻它被她攥在手里,像是母后曾为她折下的梅枝。
一截枯死的梅枝。
她忽然抓起那断刃削向青丝,发丝混着血珠飘坠在地,沾满污秽尘埃。
梅枝枯死了。却依旧开得艳丽。
我悄悄把它揣入怀中。
身后声息渐消。
……
自那之后母后消沉了许久。母后虽未多言,但我亦知晓母后心中郁结。
母后愈发频繁地造访重华宫。
母后又有了身孕。
当太医诊出喜脉时,我一时惴惴不安。会察觉吗?那个高居皇座的男人,我的,父亲。
然而在后宫蜗居斡旋多年,若没有足够高明的手段,母后也自然不可能活到今天,更遑论高居这凤仪主位。
怀疑也只停留在怀疑。
然而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,一切的言行便都有迹可循。
那几日父皇面沉如水,宫闱之中人人不敢多言。母后被困在偌大的凤仪宫,无诏不得出。
我依旧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,只知这场无言争锋的末声,师父上书一封辞呈,自请远调边乡。
自此便是十年无归。
某年某日故人来信。听说是寄给了重华宫的旧识,其中也有顺道写给我的。
展开信函,薄薄两页纸,已是沾满尘埃,想来这一路走了很远。
信内写了他这些年的见闻,平淡地一笔带过这么多年以来的艰涩。却几乎没什么家长里短。
我不知师父究竟过得怎样。
我只知道,贺学士依旧未娶。
……
我曾疑心师父许是会给母后留些物什。
但母后却从未提起过,我也不好妄加揣测,更不好直言询问,终究只得作罢。
这么多年,却也一直耿耿于怀。
直到多年后,母后病薨。我终于坐上那个位置,才得以窥见当年的一线遗影。
原来当初还有另一页书信。
那一页折叠起来的泛黄书信,被仔细地收在妆匣的最底层,赫然写着“明皇后亲启”几个字。
“见信如晤。离京已逾十年,不知娘娘和殿下是否一切安好。”
“臣初来此地,方知天下尚有如此未开化之地、为生计困苦之民。”
“幸得圣上开明,未视之不见,竭力相扶,也幸有娘娘开悟,助臣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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